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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岁的奶奶从二零年看霸道总裁到现在，看了几百本做了两年笔记，每天看到凌晨，边看边骂。”
好像每过一阵子，社交媒体上就会冒出几条“中老年人沉迷总裁文”的热搜。而上一次这个话题引起热议，是演员秦海璐的老公在综艺里打开霸总有声书哄她起床。
当44岁的秦海璐老师熟练地总结出“十个总裁九个金融巨鳄、八个不近女色”等套路时，一种有趣的现象或许值得留意：和短视频、广场舞一样，霸总、修仙等网络小说已经成为了这届爸爸妈妈、甚至爷爷奶奶们的“新欢”。
当我老了：听的是《斗罗大陆》，看的是“夫人带球跑”
打开社交软件，你或许可以看到老了以后的样子。
认认真真端着手机看的，可能是“四年后，她带了六个缩小版的大佬回归”；在公园遛弯大方公放的，是有声书版的《我在都市修仙》或者《神级狂婿》。当这届年轻人正在模仿中老年穿搭时，霸总文和男频小说已悄然攻陷了我们的父母长辈。
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组织实施的第十八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报告显示，从数字化阅读方式的人群分布特征来看，主力依然是18—49周岁的中青年群体，同时越来越多的50周岁及以上的中老年群体加入到数字化阅读大军。据壹娱观察报道，某免费网文App内部工作人员透露，APP用户画像方面，处于20-30岁左右的年轻人较少，而十几岁和四五十岁以上的年龄层占了大部分。
以APP“番茄小说”为例，如果将阅读偏好设置为“女生小说”“50岁以上”，那么你将收获《一夜情深：霍少放肆宠》、《总裁，夫人偷偷给你生了两个娃》等热门推荐。“总裁”、“夫人”、“王妃”、“带球跑”等均是十分吸睛的关键词。而当我们将阅读偏好调整为男性，玄幻、兵王、赘婿等类型的小说则高居榜首。
至少在大数据眼里，“女爱总裁、男爱修仙”已经成为这届中老年人的网络流行文化。
值得一提的是，几乎每一本热门网文都是“长篇巨作”，100万字基本是洒洒水的长度。以标题就十分拿捏人心的上榜小说《女总裁的超级兵王》为例，全文共405.6万字，60.5万人正在阅读。已知《百年孤独》26万字、《西游记》62万字，该书的体量够斗战胜佛再打上几百年。
长辈们“沦陷”在长篇网络小说里的样子，有点像这届年轻人儿时对游戏的痴迷。在网文阅读领域，“永远都有少女心”和“男人至死是少年”被一一验证。
免费网文可能是这届长辈的文艺复兴
在韩剧《搞笑一家人》中，罗文姬女士长期负担家务琐事，得不到理解和关心。而沉迷张东健的偶像剧却可以收获快乐，所以她的愿望是：下辈子和张东健那样性感又帅气的男人结一次婚。
文艺作品没有夸张，像罗文姬奶奶的张东健一样，没有一个中老年妇女可以逃过靳东。2020年，黄月和假靳东的“抖音爱情故事”曾一度引起公众对于中老年情绪和互联网防沉迷系统的讨论。从本质上来说，情节梦幻的总裁文和嘘寒问暖的短视频一样，是一种类似“筑梦”的情感寄托。
而往前推几十年，对网文上头的这届中老年人，很可能曾经为紫菱的爱情哭泣，为山口百惠的兄妹恋揪心，也陪伴过特种战士项少龙寻找秦始皇、从而改变秦汉历史。整个文娱圈都在考古的当下，网文受捧对他们而言算是文艺复兴了。
更关键的原因在于，以上提到的被一部分中老年读者所喜欢的网文，基本是免费的。免费的鸡蛋都有人排队，互联网大厂们自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群体的需求。与晋江、起点等老牌网文网站不同，它们的产品诞生之初就打出了“免费”的招牌，也因此吸引了大量下沉市场和中老年用户。
据七麦数据最新信息，App Store图书应用榜单中，排在首位的番茄小说已经霸榜80天；番茄小说、七猫小说等免费网文App的名次几乎稳定在前五。
“总裁与兵王”，正在收割中老年人
不知道是否有人留意过，你的微博上多多少少有一些类似“夫人已经在城门上吊了三天”的小说广告；看综艺的时候，嘉宾时不时会掏出一个手机点开某图标、开始深情朗诵网文；就连逛抖音，也能看到“短视频化”的总裁恋爱故事。
其中，“番茄有点甜”是番茄小说旗下官方账号，在抖音拥有312.5万粉丝，和平台共享一个“爸爸”。小说里的吸睛片段常常被拍成短视频，且往往在最精彩的部分戛然而止，以此吸引用户下载应用或搜索小说。微博、豆瓣、知乎等渠道上的分销商也是以类似“吊人胃口”的方式赚取收益。
据趣头条发布的《2020老年人互联网生活报告》显示，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用户手机日均使用时长已达64.8分钟，比40岁以上的用户多16.2分钟，也高于用户平均水平。全国或有超过10万老人几乎全天候生活在手机端的移动互联网上。
在对中老年用户的抢夺中，各类网文App推出了听书功能和大字模式，甚至还有深谙这一群体心理的“任务激励”。但迎合受众并不代表就不“收割”了，读完免费的十几章、发现剩下的内容要付费——这种现象并不少见。
图源：天下网商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番茄、七猫等免费网文App并非完全“免费”，它们也有会员模式可以选择，订购会员就可以享受看书听书免广告等权益。而不愿意、不舍得支付这笔费用的用户则可以看广告、看广告、继续看广告。
商业世界从来没有免费的“筑梦”，用户停留的每一秒都可以转化为收益。这样看来，通过霸总文寻梦的中老年人，和在《羊了个羊》里反复浏览广告从而实现短暂消遣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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