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随着增额终身寿险产品受到市场关注，个别公司激进经营，行业恶性竞争现象有所抬头。”银保监会在此次《通报》中将增额终身寿列为了需重点关注的问题。
在银保监会近日发布的一份产品问题通报中，又有24家人身险公司共90款产品被通报，它们的问题出在哪里？
第一财经记者梳理这份《关于近期人身保险产品问题的通报》（下称《通报》）发现，这90款产品的问题集中在产品设计、条款表述、费率厘定等四大方面。值得注意的是，此次《通报》特别强调了市场“大热”产品增额终身寿险产品（下称“增额终身寿”）存在的问题，有4款产品被要求立即停售，而针对增额终身寿的专项风险排查工作也随即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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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款产品四大问题
从《通报》内容来看，此次被通报90款产品的问题主要涉及四大类：产品设计问题、条款表述问题、费率厘定及精算假设问题，以及其他问题。
具体来说，在产品设计问题方面，包括保险责任范围不合理，例如医疗保险限定在指定医院完成全流程治疗且选用约定医疗材料才可获得赔付，涉嫌侵害消费者利益；现金价值计算中退保率假设较高，存在长险短做风险；产品设计异化，例如保额增额比例高于定价利率，存在销售误导和长险短做风险。
在产品条款表述方面，则包括条款表述不合规、条款表述不合理、条款表述不严谨等问题，共有12家人身险公司的约27款产品因为条款表述问题被通报。
而在产品费率厘定及精算假设问题方面，产品定价不合理则是最为普遍的问题，此次《通报》被点名的90款产品中有32款产品均涉及这一问题，具体表现为利润测试的投资收益假设严重偏离公司投资能力和市场利率趋势，存在定价不足风险。另外，例如存在交费期包含“2年交”这样的假期交风险等费率厘定不合理的问题、预定附加费用率超过监管规定上限等费率厘定或精算假设不合规的问题也是此次通报的重点领域。
除了上述较为集中的典型问题之外，此次通报还涉及产品名称不合规、产品报送材料不规范以及利益调整和宣传问题。
梳理此次《通报》内容，有多家公司被多次点名。根据第一财经记者统计，其中长城人寿被点名次数高达4次，其问题多集中在条款表述及产品定价方面，包括条款中允许变更被保险人、满期保险金有类似利息表述、利润测试的投资收益假设严重偏离公司投资能力和市场利率趋势。
而农银人寿、建信人寿、华夏人寿、和谐健康4家公司被点名3次，中国人寿(601628)等6家公司被点名2次。
事实上，这也是银保监会继今年1月之后的第二次人身险产品监管通报。从过往的人身险产品问题通报来看，产品设计中的现金价值计算不合理、长险短做风险、条款中表述与监管要求不一致、报送材料有错误或不齐全等问题均是行业较为常见且屡禁不止的问题。而从被点名公司来看，则是中小公司居多。
“寿险产品问题其实大多集中在条款、设计、费率这几个传统方面上，有一些问题也是监管强调多遍的了，但一些问题还是屡禁不止，这也反映了部分公司经营还是较为‘浮躁’，一方面可能是因为面对市场竞争其产品设计和条款都较为激进，另一方面可能是某些公司在管理上比较‘粗糙’，容易犯一些类似名字写错、条款没有更新之类的‘低级错误’。”一名寿险公司管理人员对第一财经记者分析称。
“而被通报的公司多为中小公司，这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国保险业‘马太效应’较强，行业内本身就是中小公司居多。与大型保险公司相比，很多中小公司渠道、资金、人力等方面均不占优势，如果不走精细化路线，势必要用更加激进的策略来抢占市场，就不免会出现各种问题。”上述管理人员表示。
增额终身寿遭重点排查
已值岁末，“开门红”阶段又如火如荼地开始了，很多险企将增额终身寿作为这一阶段的重要主打产品。事实上，这一产品从去年开始已成为重疾险销售疲软之后许多寿险公司的“第二增长曲线”。
国泰君安(601211)非银金融团队表示，2022年权益市场波动，银行理财破净背景下，增额终身寿作为稀缺的高收益确定性理财产品受到追捧，然而出于其有减保、增保等条款，部分公司销售宣传中诱导客户中途退保，违背产品设计的初衷，同时随着险企投资端收益下滑，传统险100%刚兑属性导致保险公司面临利差损风险。
“近期，随着增额终身寿险产品受到市场关注，个别公司激进经营，行业恶性竞争现象有所抬头。”银保监会在此次《通报》中将增额终身寿列为需重点关注的问题。
在此次《通报》中，就有4款增额终身寿产品被点名并被要求立即停售，进行全面排查整改。它们分别是弘康人寿、中华联合人寿的2款增额终身寿，所涉问题为产品定价假设的附加费用率较实际销售费用显著偏低；小康人寿的2款增额终身寿，其利润测试的投资收益假设与经营实际情况存在较大偏差。
“监管指出的这两个问题，前者会造成费差损，后者会造成利差损，这两者都是保险公司为了用增额终身寿抢占市场的激进方法，对公司的长期健康发展显然是不利的。”上述管理人员表示。
而在点出问题的同时，银保监会此次更是要求各公司立即开展增额终身寿专项风险排查工作，并于今年12月5日前报送专项风险排查报告。排查重点包括但不限于：增额比例超过产品定价利率、利润测试的投资收益假设超过公司近5年平均投资收益率水平、产品定价的附加费用率假设明显低于实际销售费用等。银保监会要求，针对排查发现存在上述问题的产品，应当立即停止销售，并按监管规定要求报送产品停售报告，并做好已销售保单的服务保障工作。银保监会将根据各公司风险排查及处理情况，对排查不全面、管理不到位的保险公司，采取进一步监管措施。
“此举核心目的是防范增额终身寿等产品的销售误导行为及潜在利差损风险。监管2022年以来多次通报增额终身寿销售中的长险短做问题，且频繁发声提示消费者避免被误导。本次《通报》延续此前导向，要求立即排查整改并停售问题产品，规范行业发展秩序。”国泰君安表示。
在今年1月的人身险产品问题通报中，已有6家中小公司的11款增额终身寿因为增额利率超过3.5%，易与产品定价利率混淆，存在噱头营销风险的问题被银保监会点名。
国泰君安预计，本次《通报》对中小险企影响更大，原因在于部分中小保险公司为提高产品竞争优势，在销售增额终身寿过程中存在提高保额复利设置、支持全额减保、费用大幅超支等问题，预计将受到重点监管，而上市险企增额终身寿的产品设计较为审慎，保额复利满足监管规定不超过定价利率3.5%的要求，同时减保条款设置限额，相对利差损风险和长险短做的问题较小。而从长期来看，产品严监管导向将延续，有助于险企更加审慎进行产品定价，避免长期利差损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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