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德州扒鸡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德州扒鸡”)IPO申请日前获沪市主板受理,有望成为第一个上市的“中华老字号”地方特色美食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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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人到底有多爱吃扒鸡?
根据德州扒鸡官网的介绍,德州扒鸡起源于清康熙年间,距今已有超过300年历史。而随着四通八达的铁路网,“四大铁路鸡”之名就此流传开来。
而德州扒鸡的招股书,也无意间透露出了德州本地人民对扒鸡的狂热程度——2019年至2021年,德州扒鸡每年的应收账款前五名里,山东省德州监狱、德州市看守所赫然在列。公司在2019年末对德州市看守所有429.85万元的应收账款余额,而公司对德州监狱的应收账款余额在2020年末与2021年末分别为164.41万元与142.33万元。
由于德州扒鸡的应收账款账龄大多在1年以内,因此基本可以肯定上述账款的产生时间都比较“新鲜”。假设德州扒鸡与德州监狱的结算周期是一年,按照2021年双方交易金额142.33万元来看,而公司扒鸡产品2021年的平均单价为62.92元/千克,则德州监狱一年至少消耗扒鸡22.62吨,相当于每天消耗约62千克。而按照公司标准包装500g/只来算,德州监狱2021年每天至少要消耗约124只扒鸡!
而监狱与看守所的扒鸡销量,对于德州扒鸡来说仅仅是“沧海一粟”——2019年至2021年,公司分别实现营业收入6.87亿元、6.82亿元与7.20亿元,同期净利润分别为1.22亿元、9453.38万元与1.19亿元。
使用地方特色美食商标,到底算不算侵权?
和“兰州牛肉拉面”“沙县小吃”“潼关肉夹馍”一样,“德州扒鸡”也早已于2005年注册了商标,成为德州扒鸡公司的无形资产之一。与2021年发起全国范围维权行动的陕西潼关肉夹馍协会一样,德州扒鸡近年来也在孜孜不倦地和当地其他扒鸡生产商打侵权官司。不同之处在于,潼关肉夹馍、兰州牛肉拉面均为集体商标,由当地行业协会注册;而“德州扒鸡”商标由德州扒鸡公司持有。
潼关肉夹馍协会状告当地几十家小吃店侵权一事,国家知识产权局与最高法均已有明确回应。国家知识产权局称:“‘潼关肉夹馍’ 是作为集体商标注册的地理标志,其注册人无权向潼关特定区域外的商户许可使用该地理标志集体商标并收取加盟费。同时,也无权禁止潼关特定区域内的商家正当使用该地理标志集体商标中的地名。”
最高法则表示,地理标志属于区域公共资源,地理标志集体商标注册人应当是当地不以营利为目的的团体、协会或其他组织,应做到合法、合规、自律,维权时应依法合理行使诉讼权利。个别协会和组织利用地理标志集体商标,获取加盟费等,在商标法上没有依据,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收取加盟费的,人民法院依法不予支持。
而银柿财经记者在裁判文书网上搜索到多个德州扒鸡相关的商标侵权案例发现,当地法院均对德州扒鸡公司的诉讼请求予以了支持。日前发布的德州扒鸡公司与德州祥志食品有限公司的二审民事判决书显示,尽管祥志食品援引了“逍遥镇胡辣汤”“潼关肉夹馍”等商标的案例,但法院依旧认定了其侵权事实。
法院认为,祥志食品在扒鸡食品包装上突出使用“德州扒鸡”字样,与德州扒鸡公司注册商标相比字义相同,仅有字体细微不同,构成近似,容易导致相关公众混淆误认;祥志食品称商品包装上标注了“刘祥志”商标,但该商标印在包装正面左上角,与“德州扒鸡”字样相比,字体明显偏小且不易引起注意,由于德州祥志公司是整体性或突出性使用“德州扒鸡”“德州”,而非正当性单独使用德州地名,其所作的因地处德州而在包装上使用德州字样属于正当、合理的抗辩,法院不予采信。
某法律专业人士对此解读称,“潼关肉夹馍”“逍遥镇胡辣汤”相关案件的核心在于行业协会注册集体商标的目的应当是保护协会会员与当地个体经营者,而非与本地个体户争利;而德州扒鸡相关侵权案件的被告均为营利法人,并且不具备构成“合理使用”的要件。
该法律人士对银柿财经记者表示,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合理使用需要具备以下构成要件:第一,主观上,使用人必须基于善意,不是出于利用他人现有商誉或者造成相关公众混淆的目的而使用。第二,客观上,合理使用以描述商品特征或者说明商品功能用途为内容。包括正常使用自己的名称和地址、合理描述商品的质量、用途、地理来源、重量等。第三,从后果看,不会导致相关公众的混淆、误认。陕西本地个体户使用“潼关肉夹馍”标志,不会对公众造成误导,也是善意的,主要是为了突出本地特色;而营利法人使用“德州扒鸡”字样,目的性、误导性、非善意性就比较强。
银柿财经记者在淘宝平台搜索“德州扒鸡”,除了来自德州扒鸡公司的产品外,大多产品的标注为“德州脱骨扒鸡”“德州五香鸡”等,且相关品牌商标较为显眼。
而德州扒鸡迈向资本市场的这一步,不禁令人联想到沙县小吃、兰州牛肉拉面能否有同样的操作?天眼查显示,“沙县小吃集团有限公司”成立于2008年,注册资本6500万元,实缴资本为0,实控人为福建省三明市沙县区国有资产监督管理领导小组办公室;而兰州牛肉拉面目前仅有行业协会。而德州扒鸡是由全民所有制企业山东德州扒鸡总公司改制而来,前身是设立于1953年的德州市食品公司,早就实现了集团化、体系化运作。